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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八章 黑暗地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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極惡母胎,獸潮之源、進化漩渦……

數百年起來,人類給黑暗地母起了眾多的“稱呼”,對於整個人類世界,天災中流毒最深的無疑就是黑暗地母。

數百年前黑暗時代結束的時候,三王將它驅趕到了北方冰原。它在黑暗世界游蕩著,時隱時現,所過之處總是留下災難一般的變異和怪物。

單純以其本身來說,其實就連能夠令人完整去形容的形體都沒有。人類很難界定真正它是什麽東西,所以無數次進攻和討伐都只能將它重創,卻不論如何也無法將它根除。

就像是自然中的一種畸形的病變,你能夠通過周遭的世界感知到它的到來,卻無法真正的觸碰到它。

在眾多典籍的描述中,都將它的圖紋定為一個蠕動的環形。

有哲人認為它的正體是一種難以描述的循環,但眾所周知,哲人在大多數情況是並沒有什麽鳥用。

在目前有的描寫中,它是有一種生物的集體所形成的集體天災。由無數禽鳥走獸和變異妖魔所形成的組織。

但這種描寫又並不確切,因為黑暗地母根本沒有實體。

人們能夠感覺到,它所在的地方,就像是有無形的力量畫地為圓。在此圓中,任何生物都難以離開。這是一種生物根性上的眷戀和對外界的強烈抗拒形成的現象。

而就在圓內,所有的生物都會從“常識”中解放,開始近乎瘋狂的生長和進化。緊接著,互相吞噬、畸形變化或者融合。

短短時間之內,幼雛會成為成巨獸,蟲蟻會變成軍團,游魚會生長出四肢,行走上岸……就連人類也會變成怪物。

一切生物都在短短時光中加速千百倍的進化,根據整個食物鏈的欠缺和地域元素而形成不同的模樣。

到最後,哪怕是一片普通的森林也會變成妖魔寄居的場所。假如這裏面不幸有人類的村莊的話,那後果將會更加麻煩。

因為比起那些嗜血的猛獸,人類一旦變成妖魔之後,才更加可怕……

神父與狼笛掘開石棺之後所看到的怪物屍骸,哪怕早已死去,可軀殼上還殘留著獸性的猙獰和殺意。

數百年來,無數血淚斑斑地歷史證明了一個道理。

——魯莽的進化只會招來災厄。

然而,整個“進化之圓”早晚會因為畸形的進化而崩潰。“黑暗地母”在這一輪“孕育”中耗盡所有力量和生機,就此“死去”。

屆時,畸形的妖魔將在毫無理由地廝殺中決勝出最強,被授予“地母之子”的稱號。緊接著,束縛失去效果,猛獸出籠,奔向四面八方……

而死去的地母將在數年的醞釀之後,再次從黑暗世界中重生。

……

這個充滿畸形進化的病態循環已經存在了數百年。

它本身並沒有任何的意識,只是游曳在黑暗世界中,一路播撒災厄的種子。可那些地母之子卻從母親那裏繼承了對人類的惡意,貪婪地渴求著人類的骨和血。

它就像是寄生在世界之上的一個壞死的囊腫,流毒無窮。光是數百年前,黑暗地母在人類腹地時留下的那些異種生物,至今都沒有完全清除。

要知道,這個世界上所有妖魔怪物的血統向上追溯,幾乎都能夠找到同一個母親。

正因如此,它被認為是目前所有的天災中,威脅最為重大的存在。

任何樂師發現它的存在之後都必須上報教會,由一名權杖級的樂師帶隊,組成超過百人的團隊,對其進行討伐。

在所有活物類的天災中,黑暗地母毫無疑問是代表之一。

“不過也不是所有天災都像是黑暗地母一樣麻煩,實際上,有些天災完全不知道它究竟在做什麽……可能它本身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為什麽存在吧。”

在講完之後,老師的語氣放松了一下:

“舉個例子吧,比如世界上最無害的天災。我們每天晚上都能擡頭看到它在夜空中閃亮無比,宛如桂冠……”

“星環?”

葉清玄忍不住脫口而出,然後楞住了:“那個也是天災?”

“沒錯。”

老師點頭,在教室的黑板上嫻熟地畫出了星辰的坐標和圖像,最後拿著粉筆自西向東畫了一道橫貫的線。

那就是名為星環的天體現象。

每逢晴天的夜晚,沒有雲的天氣,所有人都能夠擡頭看到天空之上無數星辰閃耀,還有那仿佛星辰匯聚而成的光芒之河,自西向東,橫貫夜空。

有的人稱它為“天軌”,與地軸相對應,成為了一個重要的坐標點,世界上所有的星相學和地質學都是建築在這一重要坐標上而形成的。

千百年以來,它一直高懸在夜空之中。所有人都以為它是密集的星光投影,可根據研究者的探索,那可能是數量巨大到難以想象的以太匯聚而成的現象。

漫長時光以來,可能很少有人能夠想到,在夜空之中,有以太匯聚而成的河流無聲的奔湧。

明明是天災,可它存在感對於大多數人來說卻如此的稀薄。有史以來,幾乎從來沒有對地上的人類產生過任何影響,也沒有殺死過任何人……當然,前兩年那兩個因為從小仰望星環長大,所以長大了之後也想要飛上天空,信心滿滿地研究了飛行器,結果飛到一半炸了的那一對樂師兄弟不算。

記得他們是叫什麽來著?萊特兄弟?

有那麽一段時間,很多樂師都靠這個段子過日子了……

在講臺上,那個奇怪的老師講完這個段子之後自己一個人樂得錘桌子笑了半天,結果下面的人就完全沒有找到笑點,只能一片尷尬的沈默。

“咳咳,剛剛只是活躍一下氣氛,不要在意。”

他終於笑完了,拖了張椅子坐了下來,手肘撐在膝蓋上,將自己的下巴托起來。

明明只微笑著的,可他的眼神卻變得冰冷起來了,像是手裏按著劍:

“接下來給大家講的東西,希望你們能夠認真的聽。如果有蠢貨覺得不聽的也無所謂的話,那也沒關系。只是將來就算因此而掛掉,想來也沒有什麽可惜的吧?”

“如果說黑暗地母是整個人類都為之畏懼的災厄之源的話,那麽接下來這位就是所有樂師最需要警惕的天敵了。自從黑暗時代以來,它就隨著第一位樂師的墮落而出現,成為了教團的死敵。數百年來,蠱惑了無數迷失的樂師墮入黑暗裏,成為了自身的爪牙。”

他停頓了一下,輕聲說出了那個名字:

“其名為——邪神·百目者。”

……

話音未落,門外有聲音響起了。

在教室外,不知何時而來的貝恩敲了敲門:“先生,方便的話,借一步說話麽?”

“嘖。”

老師不爽地嘀咕了一聲,起身向著學生揮了揮手:“你們先自己看書,我等會回來。那個誰……把榴蓮給我留一點!”

“……”

……

……

“‘管理員’先生,好久不見。”

在階梯教室之外,貝恩撫胸行禮:“沒想到是樂師協會的代表大駕光臨,有失遠迎,真是抱歉。”

“我記得你是……貝恩先生吧?”管理員撇了貝恩一眼:“有什麽事情最好趕快說,在上課時間被叫出來,我稍微有些不爽快了。”

貝恩楞了一下,表情變得有些難看,但又不好發作。

他深吸了一口氣,壓低了聲音說:

“校方也是剛剛才知道,樂師協會來的人將第一節課的教師替換掉。雖然樂師協會對於所有樂師擁有一定的管轄權,但這麽做未免太不把皇家音樂學院放在眼裏吧?”

“這堂課是麥克斯韋拜托我上的,你們不知道是你們自己的問題,有什麽話去對麥克斯韋說。”

管理員淡淡地說道:“當然,前提是如果你不把自己的校長放在眼裏的話。”

“……既然是校長的安排的話,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。”

雖然話是這麽說,但貝恩那種吃了蒼蠅一樣的表情還是說明了他現在的心情之糾結。

換了誰碰上這種時不時給你穿點小鞋、上個眼藥、放點絆子的對手都會覺得心情不爽,尤其是校長天生站在道理的那一邊,公開的駁斥絕對是最不明智的選擇。

所以,他換個方式,看了階梯教室的方向一眼:“不過,管理員先生,邪神這種東西最好還是不要講給現階段的他們更好吧?”

“貝恩先生,您是不是在溫室裏生活的太久了呢?”

管理員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看著他:“樂師什麽時候開始,已經變成上流社會的華貴宴會中博取崇敬目光的頭銜了嗎?既然成為樂師的話,踏上戰場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吧?了解自己的敵人難道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麽?”

一頓毫不留情的諷刺讓貝恩的表情變得鐵青,他努力克制著自己的憤怒:“對於他們來說,現在聽這些還太早了。況且,邪神的保密等級也不是他們能夠接觸的。”

“我安排的內容,自然有我安排的理由,輪不到別人來插嘴。有事兒找你們的校長說去。”

管理員有些不耐煩了:“找我出來只是為了這種無聊的事情麽?我要回去了,你也該幹嘛幹嘛去吧。好好一個樂師,每天勾心鬥角的,成什麽樣子……”

貝恩的表情忽青忽白,卻伸手攔住了管理員。

“你什麽意思?”管理員斜眼看他。

“其實找您出來的人,其實並不是我。”

貝恩滿是不甘心地讓開,看了看樓上的方向:“今天是開學的第一天,有位貴客來到學院代替女皇陛下巡視新一代的樂師,看到您在上課,找您上去敘敘舊。”

“哦?”

管理員想了一下,忽然撇了他一眼,輕聲笑起來:“原來如此……怪不得你們嘴裏冒失酸味兒,是因為我搶了你們出風頭的機會啊。”

貝恩沈默地轉過身,在前面引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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